民国春秋
第七章 东北易帜

    张学良返沈后,并没有立即为其父举办丧事。为了掩人耳目,以张作霖名义发出
“奉天省长公署令特派交涉员”电,电报发出后,使内外不知详情的人,都认为张作霖
还没有死,就连日本特务机关、驻奉天总领事馆的人员也都摸不清底细,满腹狐疑,如
坠十里雾中。
    对于张作霖的继承人问题,奉系军阀的“老班底”和旧派军人都认为张学良过于年
青,缺少统治经验,难以驾驭,因此,一致推让张作相为”东北王“;但是另外一派,
新派军人,特别是留学日本的一些军官,都拥护野心早已锋芒毕露的杨宇霆接班。双方
几争不下,最后还是素称稳健的张作相,看在过去同张作霖相处的面子上,认为继承张
作霖的最合适人选是张学良。他说张学良少年英俊、干练有为,这样做可以理服人,可
以团结东北的各方面人士,以应付当前比较困难的内外局面。他坚决辞去了让他接任张
作霖的请求,力推张学良承担重任,并表示愿意竭诚辅政。同时,他还主动说服了旧派
军人同意自己的主张,使认为接替张作霖非自己莫属的杨宇霆,也只好对此表示赞同。
    于是,张学良在6月20日发出“张学良任奉天军务督办就职通电”后,于次日,由奉
天省长刘尚清公布张作霖因伤重医治无效逝世的消息,并为张作霖发丧。
    7月2日,三省议会联合会推举张学良为东三省保安总司令兼奉省保安司令。当天,
张学良在沈阳就任东三省保安总司令职。
    张学良于1901年生于辽宁台安县,是张作霖长子。自幼在家乡学习“四书五经”,
受过封建伦理教育。其后,进入洋学堂学习历史、地理和英语等知识,开始接受一些资
本主义思想。1915年,其父升任27师师长驻沈阳,他亦随之赴沈。不久便同于凤至女士
结婚。1919年3月,入东北讲武堂炮兵科学习,同年7月毕业,晋升炮兵上校。从此后,
他一直活动于东北军中,经历和参与了连绵不断的军阀战争,张学良出身于绔绔,青年
时也沾染上鸦片嗜好,但在长期戎马生涯中,特别是在与挚友郭松龄相处的日子里,深
受其影响,改掉了吸鸦片的恶习,并振作起来。
    冯玉祥、李宗仁等在张作霖被炸死之际,曾主张即刻挥师出关,乘胜追击,彻底解
决奉军,蒋介石坚决不同意。他认为日本人久欲侵入东北,一旦战事爆发,必不可收拾,
济南事变可为前鉴。又认为张学良非张作霖,他早有厌恶战争、统一国家之思想,可以
用和平手段解决东北问题。于是蒋介石便派方本仁、白崇禧派何千里去沈阳,一是代表
国民革命军吊唁张作霖之丧,借以表示同情张学良的处境,并表示无进军东北之意;二
是谋求和平统一途经,即或一时因日本掣肘,暂难换旗,亦应使双方军队不致发生误会、
引起冲突,并设法先行恢复平奉铁路交通;三是希望奉方让出热河地盘,由方振武去任
该省主席。
    张学良接受了南京政府的条件。
    日本方面期望能在东北找出一个同他们合作的代理人,这个人可以是杨宇霆,也可
以是溥仪。他们在沈阳制造暴乱事件,以此作为借口,实行武装占领东北,同时鼓动张
学良在东北宣布独立。日本派前驻英大使林权助去奉天,会同奉天总领事林久治郎,名
为吊唁,实则设法对张学良施加压力,阻挠东北和南方谋合。张学良同他们谈话时说:
    “我是中国人,所以我的想法当然是以中国为本位;我之所以愿与国民政府妥协,
是要完成中国统一,实行分治合作,以实现东三省一般人民所渴望的事。我的决心,以
东三省人民的意志为依归,我不能违背三省民心而有所为。”
    张学良把同日本谈话的情况及时告诉方本仁、何千里,并表示忿懑难堪之状。他激
动地说:“这不是人受的,我他妈的成了吊总司令了。”随之以手支额,泪涔涔而下。
    方、何亦为之动容,对张深表同情,并认为日本对东北的野心难测,易帜之事当然
不能操之过急。张愤以拳击桌说:
    “我没可说的。你们相信我张学良不会甘当亡国奴的。”
    张宗昌、褚玉璞与日本人勾结,他们率领的直鲁军于津浦线溃退后,张宗昌向张学
良提出班师回奉、整顿军队的要求,并要求为他划出永久驻防区,企图强占东北。同时,
他还伪称,要将部队开出关外,为张作霖报仇。
    张学良对张宗昌、褚玉璞等人的蓄有贰志,早有察觉。当张宗昌、褚玉璞于8月3日
率部向东北军发起进攻时,东北军立即奋起反攻。经过几天的激烈战斗,消灭了张、褚
所部的直鲁联军。张宗昌狼狈地乘飞机逃往大连。
    杨宇霆在滦州于8、10月间两次同白崇禧相见。2人密谋推翻张学良,以杨取而代之。
事后白崇禧将此事密报蒋介石。不料,此时蒋正积极争取张学良实行东北易帜,便将此
事转告张学良。此事当然引起张学良对杨宇霆不满,也加深了两人之间的矛盾。
    日本政府拟拨款6000万元,借给张学良以整理奉票,试图以此为诱饵,拉拢张学良,
反对东北易帜。张学良很气愤,他在大元帅府中愤恨地说:“日方欺我甚,誓必易帜,
即死于青白旗下,吾亦甘心。”
    10月28日,张学良在沈阳召开会议,研究易帜和裁军问题。决定以先不在东北设国
民党部为条件而易帜。张学良已把北伐战争中截获的客货列车200辆,车头10个交给国民
政府。11月12日,平奉铁路开始通车。
    东北人民对于易帜一事表现出极大的热情,纷纷举行活动,强烈要求张学良早日实
现易帜。
    12月中旬,国民党政府派张群、吴铁城、李石曾,方本仁到沈阳,送来旗帜和任命
状。12月29日,张学良举行易帜典礼,宣布易帜。东三省在29日夜改悬青天白日旗。张
学良向全国发出“易帜通电”,说:“自应仰承先大元帅遗志,力谋统一,贯彻和平,
已于即日起宣布,遵守三民主义,服从国民政府,改易旗帜,伏祈诸公不遗在远,时赐
明教,无任祷盼。”
    12月31日,南京国民政府正式任命张学良为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,张作相、万福麟
为副司令,任命翟文选为奉天省政府主席,张作相为吉林省政府主席,常荫槐为黑龙江
省政府主席,汤玉麟为热河省政府主席。
    至此,北洋军阀在中国的统治历史宣告结束。全国表面的统一得以完成。
    此后,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通过了《全国编遣会议条例》。蒋介石提出全国共编50
个师的指标(东北除外),供大家讨论。在第一次非正式的编遣会议上,冯玉祥首先提
出一个编遣准则,即“强壮者编,老弱者遣;有枪者编,无枪者遣;有训练者编,无训
练者遣;有革命功绩者编,无革命功绩者遣。”冯的第二集团军应编的标准样样俱全,
应编的占多数,应遣的占少数。
    何应钦问冯:“那么你打算编多少?”
    冯应道:“多少还不敢说,在4个集团军里总该占第一位吧。”
    蒋介石很不高兴,哼了一声说:“那你就提个方案吧!”
    在第二次非常正式会议上,冯提出了一个方案,倒有点客气,没敢占第一位,而是
和蒋介石拉平,即第一、二集团军各编12个师,第三、四集团军各编8个师,杂牌军编8
个师。然而冯案一出,李宗仁、阎锡山就齐声反对。蒋介石没有表示可否,只说:“以
后正式会议时再解决吧。”李宗仁讥冯说:“当了军政部长便洋洋得意,一朝权在手,
便把令来行,可笑不可笑。”
    其实,冯案被否决早在蒋预料之中,蒋之怂恿冯提出方案,只是为瓦解冯、阎、李
阵线而设下的一个圈套而已。现在李、阎既不同意冯的方案,蒋便示意阎再考虑一个方
案提交会议讨论。何应钦向阎转达蒋的意见说:“蒋先生希望阎先生也提一个方案。蒋
先生意思希望在4个集团军的辖区之外,再加上1个中央区,最后请阎先生在方案上一并
提出。”
    阎考虑了片刻,说:“我可以准备个方案,但加上中央区这个问题由我提出,似乎
不甚合适,如果蒋先生提出来,我一定首先赞成。”
    阎召集部下,几经研究,便搞了一个方案,写成书面文字,交给何应钦,即第一、
二集团军各编10个师,第三、四集团军各编8个师,其他非正式队伍编6—8个师,其余6
—
    8个师由中央处理。
    1929年1月,全国编遣会议正式召开,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常委蒋介石、胡汉民、
戴季陶、孙科,以及国民党中央执监委员、各集团军总司令、总指挥共60余人参加会议。
所有出席列席人员都坐在主席台下,只有蒋介石一个人高高站在主席台上,邵力子坐在
台上小桌的左侧、杨杰坐在右侧。
    会上,蒋让众人就阎案表态,其时4个集团军中,冯部人数最多,有40余万,蒋部近
40万,李部桂军约20万人,而阎部尚不足20万。因此,按照阎的提案,冯部裁减得最多,
阎部裁减得最少,而由中央处理的6—8个师编制,实际上是蒋介石的军事编制。这个方
案是抑冯、拥蒋、利阎的方案。
    李宗仁既已对冯案作了否决,倘对阎案再表示反对,自己必成众矢之的,李窥破蒋
的用心,于是装聋作哑,在会上发困打盹,不作一辞,最后干脆提出:“早点休息,免
得大家在路上过大年。”
    冯因自己的提案被否定,就提议暂缓编遣。蒋哼了两声,提议成立编遣委员会,内
设一个经理组,由阎锡山任组长。冯玉祥怒气冲冲地走出会场,从此称病请假,派代表
出席,蒋提出各集团军分别设一个编遣区,指定第一集团军的主任为何应钦。并要求其
他各集团军决定人选。于是,当场决定第二集团军为鹿钟麟,第三集团军为周玳,第四
集团军为白崇禧。
    冯的代表针对蒋说募兵制募来的都是些无赖、流氓、土匪,大谈第二集团军的士兵
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,所以决不是土匪、游民、无赖等语。说得蒋当场难堪,会议冷场。
此后休会两天。
    冯称病请假。蒋介石先派孔祥熙前来慰问,孔走到院里,听见冯正大声和许多人说
话,孔一进屋,冯却倒在床上,蒙上棉被,连声呻吟。李宗仁也去冯住所探病。只见冯
卧房里炭火熊熊,冯则卧在床上,盖了两床棉被,满头是汗,呻吟不止,好像有大病的
样子。蒋介石两次偕宋美龄亲往冯处探视慰问,并嘱他好好静养。冯谓:“近日失眠,
胃病等症复发,据医者云,系神经衰弱症。”
    马拉松式的编遣会议,在蒋的主持下,开了近1个月,最后制定了一个《国军编遣委
员会进行程序大纲》,规定全国军队一切权力收归中央,并将由南京政府下令,正式取
消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、各集团军总司令部、海军总司令部。各部队只能在原地驻扎,
听候点编。各集团军无权自行调动与任免军官。这样一来,各集团军司令方才醒悟,他
们都中了蒋的圈套,立即由互相猜疑攻讦转为相互同情,设法作最后努力以抵制蒋的编
遣计划。冯玉祥首先提出动议,称“刚刚打完仗,不是编遣军队的时候,应当休整一个
时期再编遣。”李、阎一致附和,而后嚷嚷要求散会,会议通过的大纲成了一纸空文。
    编遣会议收场后,冯、李、阎都认识到蒋不把他们搞垮,不会罢休,他们岂肯束手
待毙?于是回到基地后,更加厉兵秣马,准备与蒋一争高低。蒋见“削藩策”有夭折危
险,也定下决不中辍之心,顾虑到四面出击力量不足,转而采取各个击破的惯技,拟收
杀一儆百之效。
    蒋介石采取远交近攻各个击破的策略。首先拉阎、冯,把矛头指向与其矛盾由来已
久的桂系。然而,冯已同情桂系,他曾对方振武说:
    “4个集团军总司令除桂军外,均有要职,连张学良也一样,独有第四集团军的人,
大半闲散,未免有向隅之感,天下事不平则鸣,蒋处置问题如此不平,为时局前途之隐
忧。”
    桂系派温乔生到辉县百泉村和冯联络,争取联冯反蒋。冯表示愿与桂系合作。他说:
    “我一定也打蒋,但布置军队需要时间,希望李、白发动后,能够撑持两个星期,
到时我一定响应。”
    蒋介石派邵力子、刘治洲偕已投蒋的冯之老部属马福祥携带重金奔往华山,极力向
冯讨好,要求冯从河南出兵讨桂,以韩复榘为总指挥。冯道:
    “论公论私,皆不能使蒋独任其难,我方可出兵20万,留14万维持地方安宁。”
    但冯又表示对蒋不满,谓:“蒋如不改变其专制独裁,纵能战胜桂系,继之而起者,
仍将大有人在。”
    冯玉祥召集部属将领说:“邵力子来这里的目的是要我出兵讨桂,以保证我担任行
政院正院长及两湖主席为条件,并答应济南问题解决后,将山东全部交给孙良诚。但我
做事以国家为前提,如果有利于国家,我决不计及私人利害。如果以权位相饵,而陷国
家于不可救药之境地,此市井无赖之所为,这决不是我老冯所能干的。北方人多爽直义
侠,而南方人轻佻浮躁,易合易离,最终收拾大局者往往为北方人。”
    冯玉祥致电蒋介石,表示出兵13万以韩复榘为总指挥,出武胜关。冯令部队进驻武
胜关后,按兵不动,坐观形势变化。其实,冯使用两面开弓的手腕,一面联桂反蒋,削
弱蒋的势力;一面利用蒋、桂交战,夺取武汉,把湖北拿到手里,使河南和湖北连结起
来,既能控制长江形势,又可以增加财政收入。
    阎锡山受蒋拉拢,却发出了拥蒋讨桂通电。
    编遣会议一结束,李宗仁、白崇禧便酝酿反蒋。蒋、桂的力量不相上下,但桂系势
力纵贯大半个中国,军事上缺乏纵深配备,极易遭截击,一旦有事,首尾不能相顾,实
为兵家所忌。李宗仁急欲完全控制要冲地的湖南,祛除内部隐患。湖南主席鲁涤平原为
谭延闿的第二军副军长,以后升为第3军军长,为谭之嫡系。谭、蒋勾结得很紧,鲁就是
楔入两湖的一个亲蒋卒子。卧榻之侧,难容他人酣睡,桂系驱鲁已刻不容缓。
    李宗仁接到何键密报:“蒋介石秘密运了二三百万发子弹绕道江西接济鲁涤平。”
李宗仁便秘密指示在武汉主持局面的第18军军长胡宗铎,以武汉政治分会名义,作出罢
免鲁涤平湖南省政府主席、罢免谭道源50师师长职务的决定。同时宣布以何键为湖南省
主席,并派了有力部队,星夜进兵长沙。鲁涤平猝不及防,仓皇逃离,所部撤入江西,
桂军控制了湖南。
    湘变发生后,李宗仁以目疾加重为词,悄然离开南京,住进上海法租界,他佯装对
事变毫不知情,发出通电为事变辩解,责备鲁涤平,要求中央承认武汉政治分会的决议。
又于3月8日表示要辞去国府委员职,以示引咎,期图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。
    蒋介石在事化得悉湘变消息后,即返回南京,聆听鲁涤平陈情,心中忿恨无已,但
由于讨桂尚未部署就绪,为避免打草惊蛇,对李、白不动声色,并以中央政治会议名义,
命何键代行湘省主席,将胡宗铎、张知本、张华辅3位武汉政治分会委员免职、交中央监
委议处,对李宗仁则表示安慰。蒋致函李宗仁说:“惟武汉自兄来京后,领导无人,中
央因鞭长莫及,几等于无权,而兄之命令也不能有效,此显而易见之事实,至今也无可
讳言。”
    胡宗铎等3人致电中央,表示服从,看来事态趋于平静。而事情远非如此。蒋介石为
寻找讨桂借口而绞尽脑汁,一时的隐忍是因为时机尚不成熟。而李、白知蒋决不肯善罢
甘休,暗中开始调兵遣将。
    桂军李、白自知兵力分散,战线太长,自编遣会后,白便以“天气渐冷,所部单衣
草鞋,痛苦不堪”为名,屡电中央,请求班师。蒋介石也看破了桂系布防上的弱点,正
欲由此下手,将桂系这条“长蛇”,分别砍头、击腹、切尾。他便一再命令,要白勿遽
班师回南,仍宜继续暂留北方。
    “立唐倒白”,便是蒋之“灭桂策”中首先实施的“砍头”招。驻津沽的白崇禧部
绝大多数为桂系西征时收编的唐生智旧部。唐为桂军所败后,避走日本,是年初已由日
本返国,蛰居上海。蒋闻之后即派唐的老搭档、此时已为蒋之政客的刘文岛赴沪接洽,
请唐出马,抓回时为白崇禧指挥的旧部。蒋又亲自去沪,央请陈公博为其找到原唐生智
部军长刘兴,要刘替唐先行潜往天津,并嘱“如可以把白健生捉住,便杀了他,所需军
费,找子文商量”。蒋还派出亲信,充实北平行营各机构,一时间,平、津、唐等桂军
驻扎地传遍了唐生智要复职的消息。军队中也出现了“打倒桂系!”“欢迎唐总司令东
山再起”的标语。
    白崇禧素来精细,闻见风声不对,不敢再住北平,乃潜赴53师师长廖磊住所。廖是
广西人,虽也是唐旧部,他为人讲义气,与白关系素笃,廖为安全计,亲自护送白,白
由塘沽搭英轮,化装南逃。
    说来也巧,白所搭英轮载走的是白崇禧,送来的是唐生智。唐抵塘沽,其旧部极大
多数重要将领均到码头迎接,幸白抢先一步逃脱,否则必入罗网无疑。
    白崇禧从塘沽脱身后,因风声走漏,蒋介石探得白的行踪,当即决定,俟白所搭之
轮驶入吴淞口时,即派员登轮搜捕,务必将白拘捕解京,并示意吴淞炮台:如英轮不服
检查,即行开炮,将该轮击沉,宁愿事后与英方办理外交赔偿交涉任何损失,在所不计。
    白蜷伏轮上,毫不知情,一心盼望早日抵沪,与李宗仁面商一切。
    事又有凑巧,蒋在上海的布署为一对白钦仰的特工人员所泄,往报李宗仁,李情急
之下,往请时居上海的军界耆宿许崇智鼎力相救。许乃通过其与日本驻沪领事以及关东
军司令在日士官学校的同学关系,花10万块钱雇了一艘日轮,高速行驶,赶上白所搭之
英轮,接白过轮,直驶香港,白方得幸免于难。
    白虽从北方逃脱,但唐生智已抓回旧部,正式就任讨伐桂逆的第五路军总指挥。蒋
介石不动一兵一卒,一夜之间把河北10万反蒋军改编为“拥蒋军”,“灭桂”第一招顺
利告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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